十九州

【最近简直掉进赤苇京治的深坑里了，因此本章没女主各种害羞也不要见怪了。】

第十章 赤苇京治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经历过秒速被打脸的经历，但作为过来人我真的劝诫，无论做什么事情，话都不要说得太满。
　　因为铃的缘故，让我认识到即便在我的有心逃避的情况下，梦里所发生的事情也对我的生活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因而在这一次入睡前，我不得不对自己施加心理暗示，强调着，要平常心，平常心。他们和你无异于就是线与线的交叠，一旦穿过那个唯一的点，就再没有更多的可能性。
　　闭眼，就意味着将开始新一段的故事。
　　咦，不是我们学校的男生吗？因为在片段的一开始就给了学校的名字一个巨大的特写，“枭谷学园。”我想了想，仙台市好像都没有这所学校，所以，已经出仙台市了吗？
　　“教室是二年级的，也就是我的前辈了。”
　　“原来他叫赤苇京治啊。”经过一系列的场景切换，我终于知道了这一次恋爱对象的名字。有着黑色卷曲的头发，表情安静而淡然，无论是听课还是与人交谈的时候，无不体现出他沉着冷静的性格。
　　与之前所接触的影山君一样是排球部的二传手。可是与影山君排球场上精明，排球场下单细胞的表现截然不同。无论是比赛还是生活，赤苇君都让人有种信服的感觉。
　　短短的片段完结了，我却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糟糕，明明说着玩保持平常心的，怎么觉得我反倒对自己的恋爱对象更加感兴趣了。”我赶紧把这些无用的想法清扫进了垃圾堆里，接着去看我的人设和剧本。
　　如果说赤苇君是沉着冷静，那么“我”就是有些犯迷糊了。因为没有记清楚自己的鞋柜位置，所以在一次放学后“我”打开了赤苇君的鞋柜，在本人到来后，还对着他的鞋柜发呆。
　　由此与赤苇君结识的“我”，之后的每一次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乌龙场合和赤苇君撞在一块。自然而然地就演变成了情侣关系。“虽然前提条件非常的充分，到这样真的会产生恋爱的情绪吗？”再一次我对神的剧本表示了怀疑。
　　不过无论怎么吐槽，最后我依旧地得按照神写好的剧本演下去。那么交给我的任务是什么呢？“恋人三十题之一，看一场电影。”
　　怎么突然有种一切事物到了赤苇君这里都变得截然不同了。无论是学校还是剧本。想不通的我索性就不想了，睁开了眼睛。
　　冷。在我睁开眼睛后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冷，我往被子里缩了缩。这难道是到了冬天吗？比起冬天我更享受了春天的樱，秋天的雪，甚至是夏天的萤火虫。即便冬天的雪再美，可是冻人啊。
　　我躺在床上反复地烙煎饼，怎么办，不想起床。可是又必须得起床，摸出被被窝温暖的手机，我看了看时间，出门的时间是十点，现在八点四十，我还能再躺躺。
　　对我而言，本来就应该是一天的劳累后，该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再加上暖烘烘的床，我眨了眨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似乎梦境并不太友好。
　　我因为在梦里失足掉崖而惊醒，下意识地就摸出手机看时间:9.30。
　　9.30了啊，该干嘛了？我依依不舍地掀开被窝。等等，9.30了？！那岂不是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出门了？我也顾不得冷空气的攻击，迅速地找出自己的常服，换上。我还要洗涑，梳头。为什么我总是在匆匆忙忙地赶时间？难道是因为对待自己的态度过于懒散了吗。
　　用着急行军的速度，解决了洗涑和梳头。我牵过衣架上的围巾，正在往脖子上套的时候，门铃响了。我也顾不得围巾是否整理好与否，三步并做两步地去开了门。
　　室外还飘着白雪，不大，不密。却又张扬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凛冬与寒风本就是相伴而生。冷厉地风牵扯着雪，铺满整个天地间。敲门的人没有带伞，白雪落在他的头发上，肩上。他见有人开门便抬头望向我，飘忽的雪又出现在我们眼前，我好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眨了眨眼睛，想让自己的视野更加清晰，可脸却不由得红了。
　　梦中情人不过如是。
　　他叫我的名字，“晴。”
　　温和得没有一丝纷扰，但惊醒了我的梦。我回神，“京治你要进来坐坐吗？喝一杯热水会不会好一些？”
　　他抬手把肩上的雪花拍落，“没事。电影快开场了，我们还是先出门吧。”
　　“哦，好。”说着我就要把门关上，却被赤苇君叫住，“晴，你带钥匙了吗？”
　　“钥匙？”我慢半拍地想到，“我家的钥匙放在哪里了？”我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没有带。
　　“啊，我没带钥匙，京治你等我一下。”我进门，在玄关处发现了我挂在大衣架上的包，如果没有赤苇君叫住我，我岂不是就进不了门了？这就是铃所说的美色误人吗？
　　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不同寻常的温度，有羞涩也有羞愧。带上了自己包，同时这次不忘把伞也一起带上，“抱歉，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赤苇君的脸上依旧平静，“你什么时候不丢三落四，我才会觉得奇怪。”
　　明明我其实一点都不丢三落四的，这一次完全是人设的问题，可我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
　　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像是雨后冒出的笋尖。赤苇君将我悬吊在胸前的围巾，握在手里，给我系得更加牢实，“天冷，别感冒了。”
　　接着他拿过伞撑开，“走吧，我们去电影院。”
　　我将头深深地埋进围巾里，为了掩饰那红的过份的脸颊，悄无声息地走在他的身边。
　　虽然是周末，但是碰上下雪天，来电影院的人很少。电影院的工作人员也颇为懒散，并不太热情地接过了电影票，随手一指，“三号影厅”便又埋头于他的手机。
　　我记挂着赤苇君在来接我时淋了雪，想着替他买一杯热饮会比较驱寒。刚想开口说话时，赤苇君也朝我看了过来，于是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说话，走向了售卖处。
　　“麻烦给我一杯热可可。”
　　“小盒的爆米花，谢谢。我们两个人一起付账。”说着掏出了钱包。
　　接过赤苇君递给我的爆米花，我小声说道:“谢谢。”
　　“走吧，去影厅。”说完他先迈开了腿。
　　“要冷静，冷静一点，不能害羞。”我跟在赤苇君的身后，在心里不断地暗示自己。可是真的好害羞，因为赤苇君基本上符合了我对未来恋人的所有幻想。于是我忍不住又抬头看着走在我前面的赤苇君，果然打排球的男生都很高，赤苇君有182吧。
　　电影院的规模不大，三号影厅也好找，我和赤苇君两人不费劲地走进了影厅，稍微看了看，明明电影马上就要开始，可影厅内也不过零星地坐着几人。
　　“这个电影的名气不大吗？”我不由得怀疑。
　　很快电影便开始放映，看样子是喜剧片的样子，而我对这类电影的兴趣一向不大。我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赤苇君的表情，还是平静的样子，既不过分热情，又不会太过冷淡。
　　“怎么了吗？”他忽然转过头来与我的视线相接，压低声音询问。
　　!，偷窥被抓住，我脑海里顿时警铃大作，告诫自己不能偏头。一秒钟内闪过好几个念头，最后扯了一个不那么生硬的话题，“京治怎么想到来看这部电影的？”
　　“觉得很无聊吗？”
　　不，其实坐在你身边就让我很分心了，我根本不知道这部电影讲了什么。
　　但是好像话题地走向也只能顺着下去了，“嗯。”我点点头。
　　“我果然不应该对木叶的审美抱有什么期望。”
　　木叶应该是赤苇君一个排球部的队员。在生活片段里也出现过他的名字。
　　“木叶君？”
　　他喝了一口热可可，平静地解释道:“电影票是他给我的。据说是隔壁邻居家免费送的电影票，因为数量有点多，排球部的每个人都分到了几张。给我的时候还特地告诉我，是非常适合情侣看的喜剧电影。”
　　因为赤苇君有承认我们二人是情侣关系，这让我内心冒出小小的愉悦。
　　“但是看来，这部电影并不适合我们。笑点比我预期的要浮夸许多。”
　　与他的淡然相比，我就要逊色许多。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我不得不强行逼自己去专注于赤苇君说话的内容，然后尴尬地找着话题“说不定后面的剧情会精彩一些？继续看下去吧。”
　　他没有提出反对，静静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好。”
　一个半小时后，我为之前说的话，深深的后悔。电影没人看不是没有理由的，粗制滥造的道具，浮夸的演技，以及完全撑不起整部电影时长的泡沫剧情。我走出电影院后，表情恍惚，觉得自己简直浪费了两个小时的生命。
　　相信赤苇君对我的想法也很有体会，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去吃饭吧。”没有提任何关于电影的事情，一部连被吐槽意义都没有的电影。
　　“好。”
　　对于东京一无所知的我，只能默默地跟在赤苇君的身后。
　　“晴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去附近认识的长辈家里开的饭店。”
　　我摇了摇头，“京治决定就好了。”
　　我们刚一走进饭店就被热情地招呼，“是京治啊，难得没有和排球部的队员在一起，咦后面还有女生，难道是是女朋友？”
　　“桂姨。”赤苇君无奈地叫道。
　　我跟在赤苇君后面，“打扰了。”
　　“小姑娘也很可爱啊。”被叫做桂姨的人走到我们俩跟前，慈爱地微笑，“不知不觉，京治也到了交女朋友的年纪了。这家伙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欸，完全没有。反倒是我经常麻烦京治。”我摆手否认。
　　“哈哈哈，京治这家伙以前可不是像这样的。”桂姨爽朗一笑。
　　“桂姨，我们是来吃饭的。”也许是话题的走向越来越奇怪，赤苇君无奈地声明。
　　“疏忽了，那么小姑娘要吃什么呢？”
　　我看了看餐馆内悬挂地招牌，“麻烦请给我一份糯米小豆饭。”
　　“好的，请稍等。京治带小姑娘坐下吧。”吩咐完赤苇君，桂姨又回到了厨房帮工。
　　赤苇君带我坐下后，开口:“桂姨有点自来熟，让你觉得困扰了吧。”
　　“没有。一点都不觉得，桂姨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我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桂姨，家里的长辈都没有这么爽朗的人，偶尔感受一下长辈热切的关注，也并不会让人讨厌。
　　他轻轻地笑了，“也就只有你会这么觉得了。”
　　“欸，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你比较迟钝吧。”桌上放着茶壶，赤苇君熟练地给我倒上了一杯茶递到我的面前。
　　“我哪里有迟钝了？”被赤苇君弄得一头雾水的我抱着递给我的茶杯出神。正当我还在出神的时候，桂姨就已经端上了一盘菜。
　　“久等了。”
　　回过神来的我看向那盘凉菜，绿色的蔬菜应该是油菜花，还有点点红色的辣椒粉末。“这是什么？”我颇为好奇，家里从来没有把油菜花放进过菜谱，理论上油菜花可以食用，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被做成菜呈上饭桌。
　　“这是京治最喜欢的菜哦，芥末拌油菜花。”桂姨笑着解释。
　　面部表情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芥末。”这几乎是我最不能接受的调味料。
　　赤苇君移动了一下盘子，距离他更近。他抽出一双筷子，“我开动了。”
　　不过在他下筷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状似不经意地问我:“晴要尝试一下吗？我觉得很好吃。”
　　故意的吧，赤苇君肯定看见我之前崩坏的表情了。对于自己讨厌的东西，一向拒绝得干脆的我，立即摇头，“不要。”
　　他维持着平静的样子，叹了口气，“可惜了。”
　　一点都不可惜！
　    我看着不动声色把芥末拌菜吃完的赤苇君，心里默默地赞叹，“好厉害。”我看着还留有一丝芥末残渣地盘，出神地想到，我要是吃了，肯定会被辣的涕泗横流吧。带着一丝微妙的表情，我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我拿着进门后就被赤苇君取下的围巾，等着赤苇君回来。灰色的围巾和赤苇君非常相称呢。
　　“晴，我们走吧。”他伸手想要拿过围巾，却被我避开，我在内心默默地坚定:就这一次。微微仰起头来对赤苇君微笑:“出门的时候京治帮我紧了紧围巾，那么回去的时候，不如就让我来帮你系上围巾吧。”
　　他收回手，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放纵，“好啊。”
　　我走近赤苇君，他为了我方便动作，微微放低了膝盖。因为小时候和奶奶在一起的经历，我对于手工方面颇有心得，只是打一个简单的结，完全不在话下。
　　最后顺了一下垂下来的部分，完美。
　　正当自己感慨于自己的小成就时，突然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妈妈你会打这么漂亮的节吗？我也想美美地出去。”
　　“妈妈不会，乖，以后妈妈学会了在帮小樱你系围巾。”
　　“那好吧。”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颇为丧气。
　　我向赤苇君递了一个眼色，“我可以去吗？”
　　他回应到“去吧。”
　　我走到小女孩身边，“姐姐可以帮你呦。”
　　“是漂亮姐姐！”小女孩看见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扯了扯她母亲的手臂，是掩饰不住的期待。
　　她母亲没办法，只好对我弯腰致歉，“麻烦你了。”
　　我蹲下身子，慢慢地给她打上结，“小樱看起来非常可爱。”
　　“哇，谢谢漂亮姐姐。”她张大嘴巴看着胸前的绳结。
　　“多谢你了。”
　　“没事。”我摇摇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给姐姐说再见。”她母亲扯了扯她的手臂。
　　“漂亮姐姐再见。”小女孩冲我使劲挥了挥手，和她母亲一起离开了餐馆。不过离着老远还能听见她活波的声音。“漂亮姐姐好温柔啊，还给我系围巾。我以后也要成为像姐姐那样的人，嗯，再找一个像姐姐男朋友一样帅气的男朋友。”
　　结果当然被教训了，“小孩子别胡说。”
　　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不禁有些脸红。忍不住朝赤苇君看去，发现他仍旧镇定如初，可泛红的耳朵还是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我们走吧。”他撑开伞，先一步迈出餐馆。
　　或许是因为害羞的原因，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路无言地走到我家门口。可即便如此，我也觉得非常的高兴，那种喜悦就像是童话故事里，人鱼见到了王子的喜悦。
　　我看着赤苇君收伞，想着要不要邀请赤苇君进去坐一坐。却被冷不防地问道:“晴，你今天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本来愉悦高涨的心情霎时消失不见。那些因为高兴而远离了我的寒风再度袭来，真的好冷。我接过伞，若无其事地勾唇微笑，“或许是吧，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头一次约会，有点紧张过头了。而且好像因为冬天的缘故，我似乎有点头疼，本来想邀请京治你进来坐坐的，但看来好像并不行了。好想快点躺在床上，京治不会觉得我招待不周吧。”
　　长长的一段话说话，我等待着赤苇君的回应。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出声，“不会。”
　　“真的非常抱歉啦，京治。就这样吧，再见。”
　　“再见。”
　　等到他说完我才用钥匙打开门，因为手抖，一时还没对准锁孔，第二次才成功。朝赤苇君露出今天最后一个微笑后，我关上了门。一关上门，我就再也维持不住脸上虚假的笑容。麻木地脱掉鞋子，扔开背包，然后进了浴室。
　　我打开花洒，感受着与外界截然相反的热度。真温暖，完全不像外面那么冷。
　　我抹掉脸上的水珠，看着模糊不清地镜面，“真的是太蠢了，居然会因为害羞而忘记自己是在扮演另一个人，还被发现了端倪。而且你有什么立场害羞，他喜欢的是你吗？即便确立了恋爱关系，可是他爱的又不是你，不过是谁虚构出来的一个幻想。今川见晴你怎么这么傻。”眼泪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我也懒得去擦拭，反正当作是水珠就好了。
　　擦干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就像是今天遇见的这个人，在第二天的黑暗破晓后，也什么都不在了。
　　清晨醒来，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然后惯例先写完字条，再去洗漱。在既第四个写着:西谷夕，乌野排球部成员，野性与安定并存的奇迹少年的星星后，
　　一个藏匿着单薄的名字和学校的第五颗星星进入了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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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治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把冬天的衣服也翻出来了？”赤苇妈妈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赤苇盯着一条灰色的围巾，似乎在回想什么。听到母亲地询问，他拿过一件衣服，折叠整齐“冬天要到了，我想先把衣服准备好。”
　　这才八月份啊，看出了自家儿子好像有什么心事的赤苇妈妈不再说什么，替他掩上门。
　　“为什么，会突然想找到这条围巾呢？”母亲离开之后，赤苇也不再装作收拾东西的样子，摸着那条围巾，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