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州

是ooc了的西谷小天使

第九章 西谷夕

　　老师一离开教室，我就垮下了身子，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同时思考着下一节课是什么，要不要把教材拿出来摆上。
　　正闭眼思考着，眼前突然投下一抹阴影，是铃。她拿着我昨天借给她的笔记，满脸疑惑:“你今天怎么了，一副精神不济地样子？”
　　我不可能直接告诉铃，我昨天在梦里经历了什么，掩饰地说道:“昨天看见好看的电视剧，没注意时间，一直看到很晚，现在让我调整一下就好了。”真的是非常精彩的电视剧，全程没有低谷的剧情，只不过演员是我罢了。
　　听到我这么说的铃，脸上顿时流露出嫌弃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看什么非人生物:“为什么你每天的生活这么堕落，还能完美的应对学业。我都忍不住想把你的脑子剖开研究一下。”说着说着还朝我伸出了罪恶之手。
　　“别，求放过。”我伸出手挡住她，“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脑子里也没有装什么芯片，铃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没趣地收回手，“就知道用这么敷衍的答案回答我，没意思。”
　　我眨了眨眼睛，“不然呢？你希望我有一天突然告诉你我是AI吗？”
　　她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就拍了一记我的头，“别说这些有的没得，我还不如相信你是新世界的神。”
　　“没事，少看一点漫画。”听着铃嘴里吐露出神的字样，我就忍不住眼皮一跳。神是当上了甩手掌柜，我这个可怜的打工的，就没人权了。
　　我不禁回想起昨天晚上所经历的剧本，仅仅只是回想都让我从心底涌上一丝无力，西谷君是我见过最有活力的人，没有之一。
　　在昨晚的剧本中，我的恋爱对象是西谷夕，乌野排球部的自由人。而“我”的身份除了是西谷君的女朋友以外，还是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驯幼染。没错依旧是这个老套的设定，我想可能神的想象力比我估量的要贫瘠得多。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我有在前文提到过，那就是在梦里我的身体机能也是属于神能掌控的范畴，所以这一次我被成为了一个病弱的女生。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比一般人健康和活波得多的竹马，西谷夕。
　　我刚接收完剧本就被告知，马上西谷君就会来找我一同去逛街，因为要一起准备节日的东西，但是“我”的家人又不放心“我”独自一人出门，于是特地向西谷君打招呼说，“明天小晴就拜托你了。”
　　而西谷君自然是毫无排斥地答应了，“这点小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我站在门口，捂住额头，越来越紧促的时间安排，看来神是故意不让我有时间去指定计划了。
　　“小晴，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出门了吗？”我还在换鞋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西谷君的叫喊声，中气十足的样子。
　　我握上门把，立刻就察觉到了异于平常的触感，拧开门把的时候有比平常更加费力。力量估计比平时小了三分之二。习惯了健康身体的我，真的不会在这一天因为病弱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吗？
　　“夕，等我很久了吧？”我小步走到西谷君身边。不光力气变小了，体力也变差了。
　　“也就吃完一根棒冰的时间。”他不在意地回应，“接下来我们去商场吧，大一点的商场买东西可能会更方便一些。”
　　“好。”
　　西谷君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在去商场的路上，他一直在说着与排球有关的事情，其中提到名字最多的人是，“旭”
　　“旭明明作为王牌为什么心里那么脆弱，就算旭的扣球被伊达工的铁壁彻底拦住，但是他为什么就认为是自己的失误。从而产生了自己已经成为了队伍的负累的想法。竟然害怕被再次被拦网，最后甚至放弃去扣发我接起来球”
　　“如果只是这样就罢了，在比赛结束之后，旭和我吵了一场后，竟然选择了暂时退队！旭真的太没用了！明明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失败的可能性有许多，也许是王牌的失误，还有可能是发球的失误。我没能救起球也是失败的一种可能。为什么他就那么固执地认为他就是队伍的累赘呢？”
　　西谷君一边走着，一边向我倾诉。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甚至于我不想回复他，怕我的狭隘之见会误导他。看过神给我的片段后，我认为他并不是需要一个答案，因为在神给我的片段中，包括了一小段未来。在那小小的片段里，西谷君和被他称为旭的人，相处得很愉快。同时具备了野性和安定感的西谷君自己就可以找到正确的答案。
　　只不过现在我的身份很凑巧，让他可以毫无芥蒂地说出心里的苦闷。
　　我想独善其身，不瞎掺和，但是西谷君却表现出一种让我快一点参与进他世界的迫切感，追问我，“为什么小晴都不说话，是因为我一直说排球部的事情让你无聊了吗？那我不说了，我也想听小晴的事。”
　　“我没有觉得无聊。”我笑了笑，“听夕说排球部的事情很有趣，听着听着就入神了。”
　　因为我的话使得西谷君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明明我之前都是在抱怨旭太软弱了，那里有趣了。是小晴你走神去了没有在听我讲吧。”
　　我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地笑到“被识破了啊？”
　　听我这么说道的西谷君突然变得丧气起来，连冲天的头发也耷拉了下来“小晴你居然真的没有听我讲，果然是觉得我太啰嗦了吗？”
　　我捂住嘴好让自己不笑出声，我发现自己好像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总是会去逗一下自己的恋爱对象，无论是影山君，还是月岛君，以及眼前的西谷君，是因为看他们觉得看他们的反应很有趣吗？
　　“小晴你？”
　　“我有认真听，”我收起不正经的微笑，“我想你所说的旭，并不是和夕你一样豪放的性格吧？他可能会更温和一点，想得更多。有些小事情也会更容易放在心上。”
　　“小晴！你好厉害，居然全部说对了。”西谷君朝我竖起大拇指。
　　“……”这些难道不是西谷君你在之前就告诉我的吗？不理会西谷君的打岔我继续说道:“所以，他的逃避行为完全是正常反应。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夕你给压力大太了，所以他才选择暂时退部，一方面是为了不再承受你的过重期待，一方面应该也是为了更好的反思自己。这是他给自己寻找的缓冲阶段。如果真的是非常热爱排球的话，他一定会重新回到排球部，说不定还会变得更加厉害。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那我一定不能输给旭！好，明天开始在原有的训练上再增加一倍。”西谷君握拳给自己加油鼓气。
　　我说了这么多，西谷君你就只注意到，最后一句话吗？而且，一倍的训练量？我不禁缩了缩脖子，热血的运动少年好可怕。
　　“那么，小晴！明天来帮我托球吧！就是因为你平时锻炼得太少了，才会这么弱。虽然看起来比我高了这么多，但是体重居然和我一样。以后小晴就和我一起参加训练吧！”
　　等等，为什么西谷君会知道我的体重？然后为什么要把女生和男生的体重进行对比，这个比较一点意义都没有好吗？
　　“我不要。”直接了当地拒绝了。
　　“小晴。”西谷君对着我撕心裂肺地地哭诉，“你真的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训练吗？”
　　我别过脸不去他可怜兮兮地表情，漠然地从他身边经过。
　　“小晴。”西谷君又跳到了我的面前。
　　我绕开他继续走路。
　　“太残忍了。”他留在原地凄惨地抹眼泪。
　　我一时头大，为什么和我在片段里看见的西谷君不一样，他不应该是属于即使被忽视了也能很快调节心情的人吗？
　　我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结果西谷君仍然停留在原地，不为所动。
　　“夕……”我开口。
　　“女朋友不陪我一起训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继续嚎道。
　　此时路过一个老婆婆，她背着手慢悠悠地从我们两人身边经过，看着我的目光透露着慈爱和追忆，“年轻真好啊。小娃娃真的不答应吗？”
　　为什么不答应呢？不过就是抱着偷懒的小心思罢了。
　　见不得路人带着异样的眼光，也受不得西谷君可怜的样子。明天的事情我无法保证，那就许诺下今天，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就今天，我们买完东西之后，我帮你托球。”
　　“说到做到？”西谷君似乎不太相信我。
　　“说到做到。”我肯定地点头。
　　“哈哈哈，就这么说定了，不能反悔了。”西谷君顿时原地复活。
　　总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针对自己铺设的陷阱。西谷君好像变得比我认识中更腹黑一些。
　　计谋得逞地西谷君，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又开始巴拉巴拉地说起话来:“小晴是不是没有看过我打排球？以前就算邀请过小晴，伯母也因为小晴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拒绝了我。好不容易小晴的身体好一点了，又因为课业变得更重，每次我去参加比赛的时候小晴都要忙着上课。可恶，这么说起来小晴从来没有见过我打球的英姿。……”
　　身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多话的人，无从插话的我，只有安静地听着西谷君讲完。和西谷君这么健谈的人一起相处应该不会感到无聊吧。
　　“哇，小晴，你等我一下。”
　　我有些莫名地看着突然跑开的西谷君，追随着他的身影，我看到了一只挂在树上的气球。树下还有个仰着头，掉着眼泪的小孩子。
　　“小朋友你别哭了，我帮你把气球拿下来。”西谷君先是走到小孩身边安抚了一下他，然后对着树木跃跃欲试。
　　我站在原地目测了一下高度，气球绳索的尾巴距离地面的高度3.27米，西谷君的身高，1.59米，臂长有0.68米，考虑到臂长的原因，那么西谷君得向上跳跃一米多。
　　原本之前叽叽喳喳的西谷君，此时盯着那垂下来的绳子异常专注。几乎带来了实质的安定感，就连原本无声哭泣地小孩子，都停了下来，抽噎着看着西谷君。
　　准备，起跳，抓住，落地。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哈哈，我抓住了。”一开口就暴露出了本性。他将气球递给小孩子，“气球给你，别哭了，赶快回家吧。”
　　小孩接过气球，似乎还不太相信刚才发生了的一切。懵懵地看着西谷君，“谢谢大哥哥。”
　　“不用谢。”西谷君朝小孩挥了一下手，然后走到我的身边，“小晴刚刚有看见吧？我取下了气球哦，是不是觉得我很帅气，那么高的树枝，我一下子就够到了。”
　　亮闪闪的眼睛里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
　　我肯定地点头，“夕真的超级帅气。”
　　“耶！”他激动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好高兴，小晴夸我了。”那个兴奋劲让我怀疑他下一秒就准备朝我扑过来，但可能顾虑到我身体的原因，只能绕着我转圈。
　　去商场的路并不远，而就在这短短的路上。西谷君累计行善五次，最后我们到达商场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我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和走路已经有点气喘吁吁。
　　不禁走到商场的休息区，停下来歇一会儿。
　　西谷君十分愧疚地朝我道歉，“抱歉。一不小心就兴奋过头了。忘记小晴不能长时间运动了。”
　　我揉了揉酸胀的小腿，其实如果是我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被神魔改之后，变得太虚弱了。
　　“我歇一会儿就好了。不过接下来采购的工作就要麻烦夕了。”我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购物单以及钱包，郑重地交到西谷君手里，“帅气的夕一定可以完美地完成任务吧。”
　　“哦——！”我看着他的眼神突然迸射出火苗，非常严肃地回答我:“放心地交给我，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那么夕加油。”我朝他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嗯。”他转过身上，还没走上几步就坚持不住，跑动起来，“哇，小晴给我加油了。我好开心！哈哈哈，商场我来了，你们就等着我的扫荡吧，哈哈哈。”
　　西谷君你这样真的让我很怀疑你能不能找到东西了。而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没错的。当我休息好了，进入商场去找西谷君的时候，在结账的地方看见了他。
　　在他面前的收银员为难地看着他，“请问先生，这些东西你都要吗？”柜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牙膏，约莫有10多双。
　　在西谷君点头之前，我及时地出现，“对不起，多拿的我们会退回去的，请稍等一下。”
　　“啊，是小晴啊，你怎么来了，休息好了吗？”我的出现让他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我身上。
　　我不好意思地将柜台上的东西收回购物篮，对收银员歉意一笑，“抱歉没有交代清楚，我们现在会把多的东西退回去的。”
　　“没事的。”收银员理解地微笑。
　　我转过身，看着面露不解的西谷君，森然一笑，“夕，为什么你拿了这么多牙膏和牙刷？”
　　他抖了抖身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挠着头不好意思:“我看那里的牙膏那么多，单子上也没写要什么牌子的，就想多拿几个，总有你喜欢的。”
　　不……我提着这一篮牙膏颇有种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的感觉。
　　我原封不动地带着东西回到收银台，“麻烦，所有的东西我们都买了。”
　　收银员脸上的微笑一时停住，似乎没想到我真的这么容易屈服。
　　“小晴？”
　　“因为是夕选的东西，所以，那就全部收下吧。”我偏头对他露出了微笑，其实内心想的是，还好这是假的，我真的没法面对家里的储物柜里摆上十好几盒牙膏。
　　一时惊讶后，收银员维持着公式化的笑容帮我清点好东西，“一共6752元。”
　　我面不改色地拿出一万日元。
　　“找零，3248。多谢惠顾。”
　　突然意识到西谷君是不是安静太久了，我回头看着西谷君，他正泪流满面地盯着我，我打开钱包的动作顿时停住，我刚刚是错过了什么，还是西谷君脑补了什么？为什么我才半分钟不见到他，他就哭成了这个样子。
　　“夕？你怎么了。”我干脆把钱塞进购物袋里，然后手忙脚乱地翻找出纸巾，递到了西谷君手里，“快擦擦。”
　　“我只是感动到了。原来小晴这么在乎我的感受。”他接过纸巾却并没有动作，就这样流着泪说。
　　欸，可是西谷君在这公开场合哭成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我只好自己拿起纸巾给他擦干净眼泪，“夕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不要哭了。”
　　“听小晴这么说，更想哭了！”
　　呜，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吗？总觉得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再哭下去，夕就一点都不帅气了。”
　　果然西谷君对帅气这个词非常执着，一听我这么说，立即擦干眼泪，“好了！我们准备回家吧。”
　　我呼出一口气，总算搞定了。
　　“东西就交给我来提吧，小晴就跟在我的身后。”西谷君接过收银台上的东西，先一步走出了超市。
　　“欸，好的。”我跟在他身后离开了超市。低着头尽量避开行人打量的视线。
　　“小晴为什么要低着头？”西谷君却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
　　被发现了，我的手指一抖，掩饰地微笑，“没有什么。”
　　“小晴。我一直坚持认为只要自己觉得帅气就好了，别人怎么看待没有关系。为什么小晴要这么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呢。而且刚才哭的是我，丢脸的也应该是我，为什么小晴要觉得苦恼呢。”他停下来，看着我，格外认真。
　　一针见血。
　　我双手背在身后，食指不规律地动着，思考着要怎么回应。
　　“夕说得对。”最后被说服的我，静静地抬起了头，“这么在乎外人的眼光有什么意义呢？”
　　“哇，不愧是小晴呢！”西谷君又开始激动起来。
　　我上前走了一步催促他，“我们快点回家吧。”
　　“好！”
　　“叩叩叩。”桌面敲击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一回神就是一张贴近我的脸，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总觉得很在意呢，晴最近真的非常容易走神，是有在忙什么吗？但是你每天上下学都和我，难不成你真的是机器人，然后最近中病毒了？”铃拉开和我的距离，有手指摩擦着下巴，像侦探一样推理。
　　我坐回原来的位置，“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也没有中病毒，更不是机器人。我会很快调整过来的。”
　　“嘛，期待你的后续表现喽。”铃不愧是我的知心密友，并未刨根究底地问下去。
　　“定不负众望。”